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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堰桥畔思过往 | 薛家煜
2022-04-10 16:50

▲1984年秋,高之熊(右)与上海朋友在南堰桥边的合影


城南茶叙时,得赠高之熊先生一张和朋友在南堰桥边的留影,十分上眼。朴实的画面,耐人寻味:两人不同的着装,凸显时代印记;水面高矗的石桥、桥下过往的船只、河埠漂洗的妇人,一派水乡风情。


高先生的一生,饱经风霜,照片中的他却时髦潇洒。身为高家洋房的后人,1981年平反前,他自谋职业,替人拍照,以求温饱。


1984年秋,高先生在南堰偶遇上海朋友林维琴,共同的摄影爱好,他俩便在南堰桥堍,由高先生支起他的120海鸥4B相机三脚架,拍摄了沪嘉两友的这张合影。


南堰石拱老桥的照片,难得一见。茶友们观旧影,忆石桥,话南堰,今昔之感,意犹未尽。


于是,我去了纺工路,站在今天的南堰桥上,凝望正在改建中的旧街、帮岸、河埠,还有隔河对面的烟雨路、探花苑,浮想联翩。此生,我两次过南堰桥的往事,涌现眼前。


1966年夏,我和东栅宣传队结束“双抢”巡回宣传后,大伙决定到有户外照相服务的烟雨楼,去拍张照片留念。我们从东栅南乡腾字圩出发,沿村道经汇农,入南堰,向南湖行进。


踏上南堰桥时,有人说了声:格好像东栅会龙桥。队员们在桥项、桥级上停了下来,七嘴八舌:会龙桥比它高点;它比会龙桥挺括……


南堰桥的相貌比会龙桥“年轻”。这是我对它的第一印象。


1986年,儿子上高小后,每逢星期天,我就骑车带着他“走遍嘉兴”。重走南堰桥时,我告诉儿子:东栅镇上的会龙桥,原先和它一个式样,可惜在1972年的冬天拆除了。小孩没见过那座建于明代的古石桥,就饶有兴致地沿着南堰桥石级,上上下下,走了几遍。


南堰桥的寿命比会龙桥长些。这是我对它的又一印象。


2000年,东栅老街大拆迁后,我再访南堰时,已看不到那座石拱桥了。1990年建起的水泥公路桥取代了古石桥,我茫然若失。


对南堰桥一往情深的人有很多,其中就有嘉兴文化名宿、南堰人吴藕汀先生。吴公《十年鸿迹·庚午卷》中写道:


堰桥乃白苎桥的简称,平常人皆呼之曰南堰桥。桥在海盐塘上,南堰街的南端。几十年来,未尝修理,已将坍圮。民国八年,在我七龄时,由南堰耆绅陈练江先生与我祖父兰圃公创议重建,数月完成,耗资三千馀元,至今正七十二年矣。此桥筑造坚固,我前年曾去一看,尚完好并不走样,足可保存,以留旧迹。


先生也仗义执言,“倘使因公路所需,也应另建一桥……”吴公与南堰桥难舍难分,八十三岁时,他在挥毫泼墨《秀州十景》中,画下了《苎桥望月》。


南堰,古名白苎。宋代设堰,以调节海盐塘水流。后建桥,称白苎桥,俗称南堰桥。


宋·张尧同《嘉禾百咏》中有《白苎桥》诗:


遍陇敷青绿,

桑麻共几家。

满城罗绮子,

应笑不栽花。


阅此五绝,田园的恬静,水乡的富裕,乡土气息,扑面而来。


南堰与我家旧地东栅一衣带水,乡缘极深。


唐代,嘉禾屯田后,七星高丰庙,东栅雀墓庙,南堰皋峰庙,三处庙会,共庆高产丰收。


宋代,《嘉禾百咏》有南堰的《白苎桥》,也有东栅的《凤凰洲》《龙舌头》《双溪》。


明代,为御倭寇,嘉兴建敌楼六座,其中,白苎桥一座,会龙桥两座。


清代,颂南堰,有鸳湖映雪生“清明水会是皋峰”之《鸳湖竹枝词》。唱东栅,有张燕昌“龙舟飞过会龙桥”之《和鸳鸯湖棹歌》。


新中国,嘉兴县人民政府首驻东栅。1954年,县政府第二次驻东栅后,迁入南堰。


南堰的商店,一度由东栅供销社管理。


吴公藕汀先生的《落花残片》记嘉兴人文,其中有二十余片“花爿”落在了东栅。


我曾两访吴公,先生和善,爱问东栅旧事……


南堰桥,是南堰一域古往今来的地域标志。今天,这里偌大工程正在建设中,如果让充满乡愁的南堰桥重新亮相,那么,这不仅可修正宋人嘲讽禾地“应笑不栽花”,富足却有失风雅之感慨,也能弥补当代有识之士因拆除南堰古桥之遗憾,应谓锦上添花也。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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