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某某老师，深夜打扰了，教育局需要紧急抽调志愿者，到核酸检测点去帮忙，你愿意参加吗？”

　　“愿意！“

　　凌晨三点多，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听是校长。猛地一个激灵，睡意全无，疫情就是命令，“战疫”就是责任！赶紧起来，稍加洗漱，出发！

　　黎明之前的夜色格外浓重，路灯光拖曳出长的影子，空气中还弥散着些许的春寒。到了庆丰社区的点位，晨光熹微中，居民们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队伍很安静。

　　一位穿着防护服的年轻人，走到我们几位志愿者面前，简单地交代了任务，并将我们分为两组，一组扫码登记，一组帮助维护秩序。

　　指针已经指向六点了，平静如湖面一般的人群里泛起了一丝丝不安的涟漪：“医生怎么还不来？我们都已经排了都快一个小时了！”“是啊，是啊，我做好了还要去上班呢！”“早晨这么冷，孩子要是冻感冒了，怎么办？”……

　　这时，像有一只大手，猛地把黑色的幕布扯去，天一下子就敞亮了。

　　“医生来了，来了！”有人眼尖，简易帐篷后面有两位女士，正在往身上套白色的防护服，戴上护目镜，两个“大白”就出现在眼前了。这时，才发现，队伍末端已经“拐”了好几个弯。

　　检测开始了，“上来三位，到这里来排队……”扫码、录入信息，“请你张大嘴，不用大声地‘啊’，好了，下一位”。医生的手法很熟练，队伍有序地前移。队伍里有一位老奶奶，毛线帽，暗红缎面棉袄，手里还拄着根拐杖。一看形容，足有八十开外了。

　　“奶奶，来来，你先坐一下。”我走过去说，一手拎起个塑料凳子，走到奶奶面前，“奶奶，你坐，扶着奶奶慢慢坐下来，一个膝盖抵住凳子。奶奶，你把身份证给我吧，我先替你去登记，轮到你了，我再来扶你！”

　　“好、好，谢谢，谢谢！”奶奶嘴里不住地谢道。很快，她做完了。

　　“奶奶，您住哪一幢？我送你回去。”志愿者一直搀着老人。“我就住在前面一幢301。”“您一个人上去，行吗？”“我行，我行，我再等等我家老头子，他排在后面，我等等他。”她指着队伍里一个清矍的老人。“您稍微等我一下，奶奶。”我走到老爷爷面前，“爷爷来，您年纪这么大了，您先来做吧！”我搀着爷爷走出队伍，“爷爷，您今年高寿？”“92岁喽！”爷爷满脸微笑，手中的黄藤拐杖熠熠闪着亮光……

　　六个多小时过去了，“大白”们手里始终重复着同样的动作，没喝一口水，没有坐下来歇一下。望着慢慢缩短的“长龙”，护目镜后“大白”们的笑容疲劳而又欣慰。

　　脱下防护服，放入黄色专用箱里。走到小区出口处，有一辆平湖牌照的出租车，吸引了我的目光。司机座上也坐着一位“大白”。一切都明白了。走出小区，鲁迅先生的那句话不停回响。 “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和我有关……”紧接着，一个公益广告画面浮现脑海，著名话剧演员濮存昕于暗处燃起一根火柴，随后，一根根火柴次第点亮。

　　（作者系桐乡市求是实验中学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