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掸尘迎新年 | 钱永强
2022-01-20 08:28

掸尘迎新年 摄影 钱永强


  农历十二月廿三,俗称“小年”,民间有“扫尘”的习俗,北方称“扫房”,南方叫“掸尘”。“尘”与“陈”谐音,“扫尘”寓意“除陈布新”,把一切“穷运”、“晦气”统统扫出门。人们就是这样纯朴地寄托着破旧立新的愿望和辞旧迎新的祈求。


  小时候依稀的印象中,过年是从掸尘开始的。那时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总之每年母亲会在某一个阴冷的早晨说“今天要掸蓬尘了”,我就欣喜起来,因为带给我们无比欢乐的新年快要来临了!


  母亲到屋前竹林里摘来一大把竹枝,把一根旧竹竿横放在地上,一头牢牢地绑上竹枝,便做成了她的工具,这样的工具在农村真的是就地取材、简单实用。穿上旧衣,戴好夏天干活用的草帽,双手紧握竹竿,“全副武装”的母亲掸起尘来。一年来,屋子里布满了不少尘埃,特别是屋顶、墙角落里挂着一串串黏满灰尘的黑乎乎的蛛丝。母亲操纵着工具一下一下地来回掸着,不放过一个地方,笤帚经过梁条、椽柱、墙壁,“唰唰”作响,让这些地方换个面貌,让那些尘埃永远回不到它们喜欢呆的地方去了。


  掸灶间、卧室时,母亲要在灶台、水缸和饭桌上罩一层尼龙纸,把蚊帐用夹子夹好,不像掸厢屋时那么大刀阔斧。母亲就这样一点一点地把家里前后里外掸了个遍,忙活了大半天,她不觉一丝疲惫,抖落一身灰尘后反倒升腾起一脸轻松。在记忆里,小屋虽然贫穷、简陋,但因为倾注了母亲的心血,所以还是少不了温暖。


  如今,我成家立业多年,和妻儿在城里安家也已几年了,要过年了,正逢假期,得闲在家,我总会自然而然地想起给家里打扫整理一番,这与年少时我对于母亲的耳濡目染是分不开。她在无意中将这一传统授于我,其实我们中华民族的许多美好传统都是这样得到传承的。


  今年也不例外,不过到我这里传统产生了轻微的变化,我不会刻意选择“小年”,只觉得过年还有些时日,但是掸尘需及早结束,像完成一次历史使命。于是随意定个日子,也不论天气晴好与否,我像总司令一样发出号令:“今天要掸灰尘了。”


  妻子着手整理屋子里显得凌乱的器物。这些留有一家人生活印迹的器物,有些该擦拭一下,有些要重新安排它们的秩序,有些已经损坏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应舍得丢弃。小儿的各种玩具,乱糟糟堆在客厅一角,不少已经被他“蹂躏”得缺胳膊少腿了,挑拣一下后还有几筐子。


  “囝囝呀,你也为家里做点事吧。”我一向不娇惯小儿。小儿说要拖地,这是他在学校里常干的活,但我未准许,因为他每次拖地喜欢把家里搞得湿漉漉一片。我盘算着让他做件感兴趣的事,就建议他给沙发吸尘。这下他可来劲了,嚷着要我马上给他装好吸尘器。那个小型吸尘器在小儿手里欢叫着,带毛刷的吸头横走走竖走走,一行一行地走过沙发的面,又走过沙发的边缘,走过沙发又走上靠垫。小儿时而弯腰,时而侧身,身体时起时伏,稚拙的动作又透出一些老到。


  我主动包揽了擦窗和掸墙的任务,不然就浪费了我这号称“牛高马大”之躯。原本锃亮的不锈钢防盗栅栏积满泥尘,灰头土脸的,它很大程度上呵护着一家子的安全,那我今儿个就反伺候一下。我爬了上去,用湿抹布一根一根地擦拭。严重超重的身体仿佛一下子轻盈起来,我的手是不惧严寒的,但是双耳是每年低温侵袭的重灾区,帽子便派上了用场。


  掸墙显然要容易些,我用了外面买来的杆子可伸缩的掸帚,忙了好一阵子,墙壁和屋顶看上去雪白的依然雪白,淡蓝的恢复淡蓝,淡紫的仍旧淡紫,又如新房一般。


  掸好尘,我也像母亲一样安心地去忙其他的年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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