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的位置 : 嘉兴在线  >  人文  >  正文
咸齑菜烧河蚌 | 韩娟芳
2022-01-19 06:42



手机铃声响起,手在忙碌着,瞟了一眼屏幕。咦,父亲这个时候怎么会打我电话?连忙伸手一滑,“今天什么时候下班?”电话那头父亲问我话。“晚上八点后,怎么啦,阿爹,有事吗?”“哦,前两天我耙了河蚌养干净了,想让你下班来拿,加班?那你不要来了。”“估计八点半我能到你那里,你先睡吧,到了我自己会开门进来。”冬天的黄昏寒冷,又担心他明天一大早急急忙忙送过来,我连忙回话着。


下班后匆忙赶到父亲的住处。铁门的“哐当”声和电瓶车大灯光束,早已把等候许久的父亲惊动,黑暗中只见父亲拉开房门,快步迎了出来,准备为我开那院子的老铁门。


随父亲进了屋,“阿爹,河蚌放在哪儿?”父亲笑了笑,咧开了只剩上下两颗门牙的扁嘴,指着打包好的盒子,“晓得你没有时间,我替你弄好了,蚌舌头敲过,泥肠我捉了,水里焯过了,怕搞得你不称心,烧得不入味,你拿回去自己再洗洗烧,咸齑菜要哇?”我却埋怨着:“天气那么冷了,还是少出去吧。”他又憨厚地笑起来。


和庄稼打了一辈子交道,到了该享福年龄的老父却一刻也闲不住。韭菜地、葡萄地里的承包大户偏偏喜爱这瘦小老头的一手好农活,经常喊他打理各种农活。一闲下来,这不,大冬天的,又耙起了河蚌。


“东边河港里的水干净,耙起来挺有意思的,我新买了把耙蚌铁搭,整整耙到三大桶呢。”父亲有点骄傲如数家珍:“一桶给了你堂哥,一桶带给新丰姑妈,剩下的一桶我刚刚刹了和你弟分一下,不早了你快回去吧,开慢点。”


回到家里,把河蚌放在洗菜盆内,洁白的蚌肉丰盈厚实。打开了锅灶,想着老底子剩下来的咸齑菜烧河蚌。凭着自己的记忆,倒入适量菜籽油,放入姜块、两只干辣椒、十来颗花椒、两片香叶、一块八角,煎出香味后,倒入河蚌用力翻炒,再加入料酒去腥,两三分钟后,乳白色的蚌肉越缩越小,流出了许多乳汁,金黄色的咸齑菜切细放入,继续翻炒。自己腌制的咸齑菜,不是很咸。


女儿听到我在厨房间“叮当”了好久,出来看究竟:“老妈半夜三更的你在烧啥呢?”“外公耙了河蚌,我趁新鲜烧了满满一大盘咸齑菜烧河蚌,你要尝尝吗?”


“这个就是和螺蛳差不多味的‘蚌夹精’河鲜,不是说有寄生虫的吗?你也少吃点,大冷天的叫外公不要去干这种活了。”“关照过了,他不听的。这菜明天我带点去厂里和同事分享。”


我把河蚌端上桌,迫不及待夹了一块往嘴里送,慢慢细嚼着:味还是童年的味,肉质鲜美;意,截然不同了,那是勤劳、俭朴、憨厚老父在寂寞中寻找生活的乐趣,更有着怀旧感,我的心灵也有些酸楚,父,永远情深。




来源:

用手机扫描二维码安装

在这里,读懂嘉兴

相关阅读
分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