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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书 | 孙志强
2022-01-04 1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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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书”就是听苏州评弹。评弹分为“评话”和“弹词”两大类,嘉兴人称前者为“大书”,后者为“小书”。它发韧于明末清初,流行于苏浙沪等吴方言区。


少年时代,喜欢听历史故事的我,每逢周末常与小伙伴们一起到位于椿树弄的“公益书场”或坛弄的“珊凤书场”去听戤壁书,也就是不花钱站在书场的最后面旁听。听得多了,成人后便成了一种爱好。


起初,我喜欢听“大书”,因为“大书”都是讲述《三国》《隋唐》之类迭宕起伏、壮怀激烈的故事,十分引人入胜。说书先生身着长衫,手拿折扇,绘声绘色并辅以动作对人物形象和各种场景进行着描述。刀枪剑戟,虎啸马嘶,电闪雷鸣……全凭一口之功。说到关子头上,“啪”!手中的醒木响起,原本紧张的气氛更加紧张,其口才和口技着实令人倾倒。


“小书”听起来则比较气闷,连走楼梯也慢慢悠悠,一只楼梯要走上三天。最要命的是,唱的“片子”听不懂。苏州话软糯好听,然而苏州方言一加上音符,拖长调子,一段下来能听懂一两句,已经恭喜了。


随着年岁的增长,渐渐地却嫌“大书”太单调了。一人、一木、一扇,仅此而已。而“小书”则闹猛得多,也更富有艺术性:男女上下双档,说噱弹唱,形式繁多。上档是“转轴拨弦三两声”,下档是“犹抱琵琶半遮面”,配合十分默契。开说前,先来一段“开片”,唱得抑扬顿挫,委婉动听。进入正书后一会你言我语,娓娓道来;一会弦乐齐鸣,又弹又唱,恍如“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流泉水下滩”。适时还说些笑话,令人捧腹,谓之“插科”。说到一小时时,休息一刻钟,行话曰:小乐惠。此时方便的方便,抽烟的抽烟,续茶的续茶,最集中的是对先生的评价。如果你说这是休息,证明道运未深。


去书场听书的以中老年人居多,像我这样的“晚晚”则鲜见。老听客到书场,既听书也会友,相互间递支烟,道个安,友谊日深。听到精彩处,拍手喝声好,遇到“弄堂书”,眯眼打瞌冲,两个小时很快过去了。老年生活乐在其中。


说书一般半个月为一个轮换档期,时间一长,挂牌出来的书目常有重复的。可是像《杜十娘》《珍珠塔》《啼笑姻缘》《玉蜻蜓》等离奇曲折的名篇,听客们却百听不厌。因为这些经典书目,经过几代艺人的千锤百炼已经炉火纯青,而且评弹流派众多,说的先生也各有特色。有的擅长说表,有的擅长弹唱,各呈其能,各显其味,所以有常听常新之感。


我佩服那些老听客,弦子琵琶一响,就知道是什么调,“侯调”“徐调”“张调”“蒋调”……一口一个准。我因职责在身,只是有闲时去听听,又因缺乏艺术细胞,始终处于初级阶段,至今仍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但说书先生那惟妙惟肖的描述,那精炼而不失幽默的语言,也使我这个也吃开口饭的教书先生获益匪浅。


到了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后,原来的书粉们大多年亊已高,心欲动而力不能,后浪们则由于社会已进入工作、生活快节奏时代,无闲去享受“听书”这种慢生活。电视、电脑的逐渐普及和录像室、歌舞厅、网吧这些新潮的活动场所的遍地开花也使人们的业余生活有了更多的选择。加上说书的后继乏人,又缺少创新,书场因此风光不再,不久便“无可奈何花落去”了。现在除了在收音机里偶尔还能听上一段,要就近找个真正的书场无疑是月中捞月。


评弹作为一种国家级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作为一种已有几百年历史的具有江南地方特色的传统曲艺,理应在文艺百花园中占有一席之地。如何使其在新时代中得以传承和复兴,也是让我们思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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