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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辑思维CEO脱不花:我是我们公司学历最低的……
2019-10-16 23:56

脱不花说,最开始,她是被嘉兴图书馆一年做四五千场活动,这个惊人的数据吸引到了嘉兴。

嘉兴之行,也在图书馆人的盛情邀请下,有了这场10月15日在嘉兴图书馆"南湖讲坛"开讲的,名为“内容·创业·创新 与脱不花对话——成就了不起的自己”的主题讲座。


“脱不花”,出自梁羽生名著《萍踪侠影录》,是一个为爱奋不顾身的烈女子。眼前的这个“脱不花”,干练,率直,一头短发,灰色西装搭紫色衬衣,加上妆容精致,很符合企业高管的形象——她是罗辑思维的CEO,得到APP的联合发起人。


她这样解释“得到”在做或想做的事情。“我们非常希望把这个世界上各行各业的高手把自己的事情做得特别的经验总结出来,‘翻译’其他行业的人。这是我们一直想做的事情。”


现场的读者,有人称呼她叫“花姐”,很可能是她的粉丝,他们多半都有张还年轻的脸。


脱不花的经历,你在网上一搜,会搜到一堆发光的履历与头衔:17岁高中肄业,18岁给首富刘永好上过课,19岁当董事长、虎嗅网专栏作者……


1996年,脱不花17岁,被父母送去北京备考,准备出国。却在那个年底决定留在了北京,她给自己在三里屯一家做广告代理的公司找了份办公室小妹的工作。那是个被人说“不做总统就做广告人”的时代。脱不花不知道自己留在一个野蛮生长的行业里,无数和她一样的年轻人野蛮生长,脱颖而出的脱不花成为了其中代表。


从曾经的专栏作家、管理咨询顾问,到现在的内容创业者,脱不花成就了自己在互联网界的赫赫大名。原因之一是因为她有强大的学习能力和复盘的及时性。


昨天演讲还没开始,现场已是读者云集,慕名而来的学生、创业者,包括花粉、逻辑思维的粉丝占满了整个报告厅。这也许就是互联网时代的“名人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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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能是学历最低的讲座嘉宾



先作自我介绍。


我可能是嘉兴图书馆开始办讲座有史以来学历最低的嘉宾。


这件事情我也很习惯了,多年以来我也是我们这家公司学历最低的一个员工。


因为我只在我们公立教育体系里读完了高中,而且还没拿到高中毕业证。我们公司内部讽刺我:你想过没有,你是以没有高中毕业证这样一个身份参与创办了一个中国领先的知识服务平台,你不觉得惭愧么?


我说,我很惭愧,但是我对这个公司是有价值的,我可以用来测试所有的课程,因为我们的课程要做得知识普惠——我们每做一个课程,每介绍一本书,都希望不论这个人的知识结构是怎么样的,或者他受教育的水平是怎么样的,他都应该能从中获得一定的收获才对。


经常,我们这些知识分子组成的团队,干着干着,调门就起高了,这个时候,我就起到一个非常好的平衡器的作用。我就去跟他们说:没听懂。我说,我如果没听懂,就代表着全中国高中教育水平的人没听懂,那就说明教育普惠的工作就没做到位。


我对我们公司来说,主要一个价值是代表一个类型的人,对课程质量的调试。



一个人的一生是终身学习的过程


我在这个团体里面,包括我和我的用户在一起,我自己知道我是有个使命的,这个使命也是我个人人生的使命,我特别希望通过我自己这辈子的努力,来证明一个人是可以通过学校教育以外或者说不依赖于学校教育的这种终身教育来实现自我发展。


过去,我们对一个人发展的认识是比较模式化的。如果我们在这个模式里面,比如九十年代进了外企,最近十年你进了阿里巴巴或者腾讯;再或者你读书去了北大,或者到了国外,最好是常青藤,这叫做好,


不在这个模式里面,可能就不那么好。


但我特别想说的是,我是坚信,一个人的一生是终身学习的过程。不论你是在18岁,28岁,38岁,48岁,还是88岁,我都认为是一样的。如果把我们整个学习的历程从二十几岁延展到五十几岁甚至八十几岁,那我们的模式就要发生变化。只有这个模式发生变化,持续的学习和自我发展才有成为现实。


现在社会多元,这个模式也在一点点被打断了,但我们很多人在内心里面或多或少还是会有这样的声音:要是怎么就好了。



学习是一辈子的事情,但工作机会不是


我是1996年高中毕业就决定不要去美国读书。我大概花了十年的时间,我自己内心的自我建设才完成。

因为你决定不在一个模式里面,你需要有一个非常强大的内心,以及你要逐渐地获得正反馈,才能证明你自己是对的,你才能更坚决。


现在回想起来,1996年底我决定不离开国内去读书的原因有两个。


第一;本能恐慌。我学了很多东西,但我发现我什么也不会。这其实是一个很常见的现象,现在也存在。什么都不会,这是自古至今学习最大的难题,知行合一本身就很大。去一个什么人都不认识的地方,我觉得什么都不会,这是个问题。


第二:我从山东一个三线城市相对比较闭塞的地方,突然因为要备考(迎接美国高考)被扔到了北京。90年代末的北京是一个非常开放的城市,我感受到这个世界对我产生了巨大的冲击,这个冲击让我产生模模糊糊的认识,今天合理化地解释一下:学习是一辈子的事情,但工作机会不是。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机会,但同样的机会不会一直在等着你。


当然我当时没有市场的概念,但好像觉得这是一片非常火热的地方。对90年代末的一个年轻人来说,他们面对的世界是非常不确定的。出国不出国会怎样,进不进外企会怎样?非常多年轻的人开始创办自己的公司。


我们其实是非常幸运的,对于我这一代70后来说,就在北京,我们去中关村拼(装)个电脑,只是我们不记得,我们或许就是在刘强东的摊位里买的电脑。我们其实是在和中国一代了不起的开拓者或创业者同时期成长在同一个城市里。今天看来当时这只是一个感受,但这个感受对我冲击是非常巨大的。


所以在我妈花了很多钱让我去上了所有的补习班后,我有一天突然和我妈说,我不走了,坚决不走了。


对于我们这代人来说,从加入到社会生活开始,我们就浸泡在非常强的创业和自我发展的氛围中。



终身学习的可能性出现了


我觉得这是我们这个时代特有的机会,就是终身学习的可能性出现了。


在过去,我们每个人都被约束在一个模式中时,你是不可能通过终身学习在社会上立足的,因为你会有很多门槛,你跨不过去。但对于我自己来说,这个门槛事实上已经是没有了,(即便)观念里其实还有。


这二十多年来,我们可以通过非学校的教育,获得一个普通人的水平。这件事完全没问题。


我的代价是什么?和我的同事们相比,我(年轻时)始终没有掌握系统地研究一个问题的方法,这种能力确实是代代传承,需要上名校、跟名师。至今我的认知能力是不均衡的。


第二,因为没参加过高考,我不是我们这一代共同体的一员。我没有这些共同记忆,没有这些感受力,这个损失是非常大的,只能靠强大的内心扛过去。


从1997、1998年,我开始参加工作,我不敢回(老家)山东,回山东,我爸妈都抬不起头,因为(不考大学)这个事情没法解释,别人都无法理解。


但2000年后没人会和我说了,是因为社会出现个共识,传统的范式可以被打破,一个人可以靠独立的客体在这个社会发展。并不是每个时代都有这样的机会,这是时代的机遇。


我经常开玩笑说,我发明一个词,你们90后没有意识到,你身上有一个权力,叫自由努力权,你想往哪个方向努力,你就可以往这个方向努力;你想怎么努力,就怎么努力。这件事情不是天生就有的,即使在今天,也不是所有的国家都有的。



一个能改变的人,是挺了不起的


我分享这本书,是一本还没出版的书。这本书刚好是我们浙江人,前浙江大学的心理咨询师、也是心理系的教授陈海贤老师写的。我很荣幸,这本书的标题和副标题都是我起的。


这本书最早在得到的课程名字叫“自我发展心理学”。这门课这一年已有十万人上过了。我们希望陈老师基于这门课再去写本书,但写成书叫“自我发展心理学”,就觉得干了一点。


当时我们取了很多名字,开会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一个名字,这本书应该叫《了不起的我》。当时会议上的人一分为二,所有的70后都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所有的90后都觉得这个标题特别好,特别想要,因为“我”就是挺了不起的。社会文化的鸿沟就是这么明显的。


我和他们解释,我之所以取这个名字,原因非常简单,不是说我们现在这个现状就是了不起,而是心理学所有的技术、所有的研究,它们的目标无外乎一个,就是让人变得更好。


所有陈海贤全套的技术,他心理咨询的技术,都是在研究一个问题,怎么样让一个人可以改变。


一个人如果真的可以改变,无论是往哪个方向去的,他真的改变了,我就觉得他真的挺了不起的。一个能改变的人,一个能认为自我可以发展自我的人,是挺了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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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人的问题就是想通过心理学用来自救


得到是怎么去开发一门课的?


作为一家互联网公司,我们赖于生存的东西,和传统的出版社或其他的内容产生者可能不一样的地方,就是我们有更多的用户数据,能看到用户的行为。在得到我们看到用户数据和行为是什么呢?只要心理学这三个字出现,它就一定是点击率最高的三个字,不论你把它放在什么位置,都是这样的。


在所有的搜索框里——因为“得到”是一个学习的平台,也没有什么网红的内容,大家都是来搜知识为目的。每一天,搜索“心理学”的人都是最多的。这可以说明,大家对心理学的需求是非常大的。


每年,全国有成千上万的人,说要去读个心理学的第二学位,心理学的硕士,(或者)要去中科院读个在职的博士。我自己身边就有很多这样的朋友。


我们都会把他们理解为是想研究心理学这门学科。但很快你会发现,哪怕他去中科院读了一个心理学的博士,他们(可能))不是要去研究心理学这个学科,他也不想当心理咨询师,他们实质上是想解决一个问题——想通过学习心理学,来解决自己内心的一些问题。这些问题每个人都不一样,(比如):我觉得不开心,我觉得压力很大,我处理不好亲密关系,我处理不好和原生家庭的关系,我有社交恐惧症等等。


这也是我非常欣赏的一种态度,我通过学习,来解决我自己的问题。


但问题是,过去的心理学教育,都不是为这种人服务的——你来学了心理学博士,就是为了让你去当心理学的研究者或者心理医生,不是解决你的自救问题。这就出现一个脱钩:大部分人的问题就是想通过心理学用来自救,而传统的心理学教育不是用来解决这个问题的。


很难得能找到一个有很好的学术训练,同时又很善于讲课的老师


我们找到陈海贤老师,主要是两个原因:


他不仅教心理学,而且他是给学生提供心理援助的。过去的十几年来,他每一天都在一线。他有六千多个长期做心理咨询的案例,他开设的积极心理学课程是浙大最受欢迎的通识课(之一)。


很难得能找到一个有很好的学术训练,同时又很善于讲课的老师。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个成名人物,他是“知乎”上的心理学大V,也出过几本书了,在这个领域他也挺有名的。


几乎所有“得到”的老师都是这么开始的,他们开始都很轻视“得到”对他们的要求。他们会说,你不就是个互联网平台么,我学科研究很多年了,我就把原来出的书到你们这里读一读,念一念,不就好了。


我想到一个激励他的方式,我就和他说:海贤老师,你做了这么多年心理咨询的工作,作为一个学者,你难道没有开宗立派的野心?


这是我比较擅长的,就是帮助人找到他的使命。海贤老师坐在我们对面,这个时候,我就发现他眼前一亮。


但海贤老师是个非常温和的人,在这个项目向前推进的时候,我们发现他的动机不是非常强烈。


他出了一些书送给我,我说这些书都还好,一般意义上的畅销书,每年都有的。我又说了一句特别刺激他的话,你难道不想出一本清明节可以烧给祖宗的书么。然后他就愣住了。我以为他生气了,他一拍桌子说:我想。当天我们就立项了。我们一起来做这个“祭祖工程”。


每个人的(能被激励的)点是不一样,他是一个家族荣誉感特别强的人。


我们不是病人,请把工具交给我


那讲什么?我们来定义这个市场需要什么。市场需要心理学专业的技术,但不是来解决别人的问题,是来解决自己的问题,这是第一层。


第二层需求,对于专业的心理学工作者来说,往往把对象视为病人,但世界上绝大部分的人没到那地步,过去是你有病我有药,这次能不能服务“更好”的需求。我就提出,我们能不能叫自我发展心理学。


它基本的研究方式,和发展心理学是一样的,都是一个人心智的发展过程,但这一次主体和客体都是“我自己”,是“我”去观察,是“我”去研究,也是“我”去解决。


我们要不断去做这个对接工作,一方面是专业的心理研究者,他们的习惯;一方面是普通人的需求。这两者之间怎么对接起来。在这个对接过程中,经常出现的问题是:请注意,我们不是病人,请把工具交给我,让我用你的工具解决我自己的问题。


课程前三个月,海贤老师非常痛苦,感觉对接不上。快半年的时候,他给我打了个电话,他说:脱不花,我有一个突破,我终于知道怎么对接上了,我们把(心理学)所有的技术全部对接到一件事情上:改变,就是一个人怎么去发生改变。


心理咨询是一个非常昂贵的服务,而且在中国是非常稀缺的服务,合格的心理咨询师本身就很少。我们能不能有这样一副技术的交付,每个人可以把心理咨询这个非常昂贵的服务,变成一套我自己能够掌握的工具。


这件事情花了一年时间,终于他做出这门课。后台就像个树洞,能看到很多留言,很多都催人泪下。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了不起的人,无论他们面对的问题是什么,但是他们可以非常勇敢地去发起一个改变,让自己发生改变。


在这门上线的过程中,我们不断接受到很多用户的反馈。今天我们把书完成了。


(书出版前)我看完书稿非常感动,我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体验了。我给海贤老师发了个微信:我真的没有想到,你真的了不起,因为换任何一个作者,一门那么受欢迎的课程,课程里面已经有九万字的内容,但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你的课程我那么熟悉,但我看这本书,是本全新的书。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我就觉得非常了不起。


我在这本书中学到了什么?


我读这本书之所以很受冲击,是因为几分钟后我就沉浸在这本书里,我是个被教育的人,是一个陌生的读者。简单做个分享。


这本书叫《了不起的我》,原因很简单,所有了不起的源头,都在我们自己体内,不可能有任何外界的力量让你变得了不起。不论社会原因或家族赋予的,它们都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


当我们晚年回顾这一生,我们对这一生满意不满意,浪费不浪费,这件事都只能通过自我来决定。我们非常希望把我们对外界世界的不满、意见回到一个建设性的态度上来,我们来改变这个根本原因,这个根本原因就是“我”。


这本书在探讨究竟什么是了不起。


这本书对我影响最大的内容,是陈海贤老师在一开始讲的,其实是我们每个人都知道的故事,荷马史诗中的神话。


有一个妖怪,每天都在路上抓人,抓来的人都扔到他的床上去,如果这个人比床短,他就把人撑一撑,撑到和这个床一样长,然后把人撑死;如果这个人比床长,他就把人锯一段,把这个人变成和床一样长。


陈海贤有一句非常妙的评论:我一直以为,这个妖怪是要杀人,突然我有一天才意识到,这个妖怪可能是想找对象,只不过他有一个标准,标准就是他的床。不符合的就弄死。


我看到这一段就一个人哈哈大笑,虽然这个故事很扯,评论也有点扯,但我突然就心有戚戚焉。


我们每个人在处理绝大部分问题时,都是这样处理的。找对象是这样,你对你们家孩子也是这样的。在日常生活中,包括对自己,也是这样的,我们自然而然地会像那个妖怪,按照床来撑人或者锯腿,这就是我们对自己和其他人的起点。


我们终其一生要完成心理学的自助,第一件事,你得把自己变成不是那个妖怪,把那个按床作为标准的标准给撤掉。后面的事情,才可能去进行。


第二件事情。有一次陈海贤在谈亲密关系时,他就说,其实在亲密关系里面,我们上一代人处理得都不是太好,婚姻质量普遍不是太高,这样的原生家庭必然造成后一代人会延续父母的轨迹。


但我们这一代人已经不一样,因为我们会学习,我们会自己找解决方案。但我们改变也不体现在我们的婚姻质量会更高,只是体现在可能我们更有勇气离婚,所以离婚率就很高。


陈海贤就讲,在亲密关系里面,我们太多人,都把自己当成投资人。这句话对我影响很大。


投资人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面,要分散风险,多个赛道,一个赛道出了问题,及时止损,赶紧关闭,另外一个赛道及时开始。


这是我们这辈子对亲密关系的态度,好像更时髦了,但其实并不解决问题。


如果你想要拥有一段好的亲密关系,很重要一点,你不能把自己当投资人,你得把自己当创业者。


我立即就明白了,因为我就是个创业者。不论这个项目有什么问题,我都要全力以赴地去把它做好,我并不是说创业者不可以止损,但那一定是我在尝试过所有的方法,我尽了所有的努力之后,我才会选的一条路。你光看到问题是没有用的,你得把这些问题都去解决,你才能最后去收获一个好的结果。


(你不能把自己当投资人,你得把自己当创业者)听上去,这两句话像是俏皮话,这不就是鸡汤么。但其实你真的听进去,你会发现,这通往中国人非常宝贵的精神,就是“知行合一”。


你了解的事情,你知道的事情,你掌握的事情,要落实到你的行为当中、你的生活当中。你怎样认识的,就怎样行动。



来源: 作者:许颜整理 图由嘉兴图书馆提供 编辑:许金艳 责任编辑:沈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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